闻言，那长者沉默良久，抚了抚了长须，向着沉默未言的龙丙泉问道：“那小仇玉，最后与你有过怎样的言语？”
“回长老，其未否也未定，”龙丙泉先前走出一步，道：“知晓此事后给予的答复是：今日汝因公而来，便不应再引私而去。”
“咦，公也？私也?”长者寻味良久，忽然摇了摇头，对着身旁人笑道：“那小女子果然聪颖非常，今夜我等商榷不定的，以她看来，恐怕在那时就思索明白了。”
对着龙丙泉几人笑着说，颇有指教之意：“难怪说此女天资聪颖，如此年纪思想便能如此清晰独立，实在是难能可贵。”
旁边两位长者听言，也自行思索了会儿，也不禁点了点头，
“可是，这不还是没谱吗？人家都没准备答应的意思？”粗狂的声音思索道。“我看不一定，以公虽为不可，以私未必不行。”后者否定道。
龙丙泉心说自己好像受到了许些指教，但要说个详细还是要明未明，便直接开口问道：“诸位长老，此事何解？”
长者知眼前都是本派心腹，便缓缓说到：“当前门派用一不一，我等遵循宗门祖训，奉唯一郑门直系血亲，也就是今天的仇玉为掌门传人。成则道统，失则道尽。还有一派，欲立赵家后羿为掌传，新立道统，自成一系。还有一派，虽不参与争端，但已有离意，其是留是离，也取决于我派道统是否全善。”
龙丙泉道：“此事我辈自然知晓，还有其他隐情？”
“这只是于我们而言的。我看那仇玉颇有其父其母的风姿啊。”长者道：“那一行人自到我派我寨以来，从不有意接受我派之优厚对待，即使我等有意抛送枝条，对方也从未以此种身份抛却自身处世的原则也。我看今日，小仇玉他们，我想，也还如当初一样。”
龙丙泉心想，无论是这金洲还是那渝国，战书若要生效，都得从对方复书时才能起算。如此以来，眼前确实没有什么事是必然的了。
“原来如此，这就是以公不可的原因了。”龙丙泉豁然明白，点了点头道，“既然如此，对方便不能有必须承担此务的原由了？换而言之，这掌传位置，那小仇玉并未放在眼里？”龙丙泉眼角一跳，惊怪的问道。
“善也，这也便是贫贱不移，威武未屈了。”长者点了点头，对着身前的龙丙泉几人说道：
“天之道，损有余而补不足。人之道，损不足而益有余。这是道德经里的话语。”
“因果皆有得失，要知道如何知足而返。你们也务必要好生记住。”
“那小仇玉，可能反而还要比你们都深知此理。”长者笑道。
几人汗颜，“这……，多谢前辈指教。”
“赵家的小家伙寻衅滋事也算是因一兴而起，但恰好符合那一派的需要，这么多年也正需要如此一个契机。估计他们也不会在乎这比试是否公平公正，只是乘机要个胜负罢了。”
那道粗狂的声音在这时说到。李乙符说罢还是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，但质疑之气却也似不那么当初那样坚决了。
“这番预见和认识，确实是非常。”李丙源称赞道，“赵家的孩儿看到的果然跟仇玉远远不在一个境界。难怪她在得知此事后即不惊，也不怒。”
“不过，这也是以私未必不行的原因了。她早已看清此事，应战与否，皆从其意。”
郑乙清点了点头，抚着长须，笑道：
“我等也无需忧虑赵家孩儿要使用下三滥手段。炎家军余部虽如似宝剑埋尘，但锋刃犹利。”
炎家军有一总将，神龙见首不见尾，实力非凡，若要与之交手连他都要再三斟酌。一众之团结一致，又可谓之奇迹。不愧是当年能在夏国数十万大军围攻下，固守鸿城数月时间的一批人。
“从私就从私吧，”李乙符拍了拍桌案，“哎，可哪怕说能不能取胜都放在后话，咱就一定能请动来她?我听闻那女子，天生性情淡泊，不问功利。”。
郑乙清说：“你我都是祖师亲传，若你我都不对我道存有信任，更如何为中门和下门的弟子的师长了？”
“道路虽然艰险，前途亦然光明。”郑乙清眼神清澈，说道：“多少我们都需要试一试，无论能不能求的到她，又无论她有没有取胜的机会，我们迟早会面对这一切的。”
“闻说过几日是那仇玉生辰……”
“我还需要两位在执掌门再次商榷。诸位回吧，此事需要从长计议。”
两位亦若有所思，告别道：“师兄，告辞。”
一行人告别后，纷纷离去，只留下李丙源一人，
李丙源深思片刻，问道：“我等为何一定要坚持这所谓的道和统了？”
郑乙清答说：“若你不理解，便可以暂时理解为信念。人有念，方行远。”
“我们的道和信念又是如何？”
“何为道，时候到时，你自会知晓。我亦然难以口述于你。”郑乙清背着手缓缓离去，说：“也许就在某个柳暗花明处，你就得到答案了。”
……
……
仇玉睁眼眸，东窗外，青山中，正好一线斜阳。对她的意志而言，这一夜仍是如旧的格外悠久。每一次睹见日升日落，都不能使其有过别的情志。
她没有将原本为自己意志一毫的浊流收回，而只是一念之间，解除对自己识神对金枫精神的封闭。
其心神与意志能以具象，并无限可分，并寄托于其他灵体内。若运化于对方的元神，则能封闭六觉乃至使身体不能行动，若嫁接于对方识神，则能左右思维乃至代为其主。
其加上“摄魂”之奇能，在和他部诸法相合，便是夺舍之邪法的基础。换而言之，此身之诸多奇能，皆通过诸多形式由原魔君之权能分化拆解结合而来。
只是要实现制约元神或夺舍意志的威能目前还遥远无比，施展开后，能有何等威能即取决自己强弱的变化，也取决于对方强弱的变化。也正如哪句世事无绝对，万事万物都在阴阳抗争之间产生结果。
不过在眼前这种基本完全不设防的，她还是能实现其一步作用的。当然，她也并非要把金枫怎样如何，只是希望其不在自己冥想打扰罢了。
撤掉对意识的封闭后，金枫像平时一样在此时醒来，看来这样的操作确实使其在昨夜睡的踏实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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